體壇周報特約記者 楊健

英超史上首位2次戴帽的巴西球員是誰？不是踢法更具爆發力的理查利松和熱蘇斯，而是近年來看越來越“盾鋒”、射門嗅覺持續退化的菲爾米諾。對陣沃特福德，巴西人的帽子戲法雖然難度系數極低，且被非洲雙杰破紀錄所沖淡，但對菲爾米諾來說，這無疑是最及時的強心針。

盡管開局階段紅軍戰績出色，不過相對于隊友們的狂刷數據，菲爾米諾絕對是“好慘一男的”：紅軍9號上次英超首發，是8月28日對壘切爾西，結果才踢了43分鐘就因腿筋受傷下場，就開始了近1個月的養傷。待到9月末復出，主力位置早已被若塔奪走多時，其間雖然歐冠客戰萬年腳下敗將波爾圖替補梅開二度，但比賽感覺顯然并未恢復，落選蒂特的世預賽大名單，并不出人意料。當同在英超崛起的拉菲尼亞連場進球，從南大西洋一直被夸到北海之時，誰還記得昔日的“費米”，在世界杯等大賽上也曾是給點陽光就燦爛的開罐器？

球迷的健忘程度，總是比時光流逝來得更快：2018年12月30日，利物浦蕩氣回腸地5比1血洗阿森納之戰，上演帽子戲法的菲爾米諾是當之無愧的全場。3個進球中既有極其寫意的不看球射門，更有連續盤帶晃開對手的巴西球員“傳統藝能”。那場比賽之后，代表利物浦打進43球的菲爾米諾，成為了英超進球最多的巴西人，好事的媒體還專門拿出了菲爾米諾的合同細節進行研究，認定他那個賽季打進第6到10球，每球獎金45000英鎊，一場比賽僅進球獎金一項，就收割了13.5萬英鎊。

而那場比賽，薩拉赫在最后時刻將點球讓給菲爾米諾，成全后者完成帽子戲法，也被認定是利物浦隊內和諧氣氛的縮影。目睹那一幕的克洛普反應夸張：“我幾乎快要哭出來了，因為我知道薩拉赫是多么想要進球。在球場上能看到這種場景，真的是太美妙了。”然而，那個賽季打入12球之后，菲爾米諾的減產肉眼可見，其間固然有眼睛受傷后導致的射門嗅覺下降，但老三叉戟不再琴瑟和諧，也時常顯露端倪。薩拉赫和馬內互相助攻次數的微妙變化、菲爾米諾踢法愈發像高配版赫斯基，而伴隨著若塔加盟，“三個和尚沒水吃”中，最先感到饑渴的顯然是菲爾米諾。比起效率驚人、且有頭球絕技的若塔，也曾是范戴克之外球隊可靠空戰第二點的巴西人，愈發顯得遲滯而落寞。紅軍固然擁有英超最犀利的雙翼，但這并不意味著克洛普不再需要一位射手與兩人搭檔。

然而，花無百日紅，人無百日好的定律，不但適用于菲爾米諾，也適用于若塔。賽季初擔任首發連場破門的葡萄牙前鋒，9月以來只有1球入賬，效率下滑同樣明顯。當純射手缺少效率時，菲爾米諾的支點價值，顯然更利于球隊前場的平衡。于是本場歇夠了的紅軍9號首發，且進球一來就是仨，對自己和球隊是雙重鼓舞。3年前，和利物浦續約到2023年的巴西人拿著18萬鎊的稅前年薪，如今，他和馬內的合同將同時到期。利物浦正面臨著給薩拉赫天價續約合同的壓力，三人中最早年滿三旬的菲爾米諾，想要避免被出售套現或邊緣化的命運，進球無疑是最好的說服力。

在利物浦上演帽子戲法難不難？只從大數據來看，菲爾米諾上演的是英超第350個帽子戲法，以及利物浦的第41個帽子戲法，占比只是汪洋一粟。但在利物浦隊內，菲爾米諾是球隊上演2次以上帽子戲法的第8人，排在巴西人之前的個個是元勛名宿：羅比·福勒上演帽子戲法最多（8次）。緊隨其后的是歐文（7次）、蘇亞雷斯（6次）、薩拉赫及托雷斯（3次）、杰拉德和馬克西（2次）。而此次帽子戲法后，利物浦已經超過阿森納（40個），成為英超戴帽次數最多的球隊。考慮到槍手如今進攻缺少頂梁柱，利物浦擴大優勢，顯然是情理之中。

當然，必須指出的是，菲爾米諾此次帽子戲法雖然均系運動戰進球，但一半以上功勞要記在隊友和對手的成全之上。畢竟，3次射門時都直面空門，破門距離相加5米上下，著實時福至心靈。但利物浦隊史，偏偏也有如此“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先賢：2010-11賽季，同樣過了而立之年的荷蘭前鋒庫伊特，上演了利物浦生涯唯一一次帽子戲法，而那3個進球至今仍為球迷津津樂道：第一個來自于蘇亞雷斯鬼魅般擺脫過人后的橫傳，荷蘭人“蹲點”得手；第二個進球是納尼忙中出錯的頭球烏龍助攻；第三個進球則是范德薩撲球脫手后的跟進補射。3個進球在射門時距離球門線只有1碼、4碼和2碼，合計不到點球點到門線的距離。而今，菲爾米諾進球的重要性雖然無法與荷蘭人相比，但過程卻是驚人相似，考慮到兩人的利他踢法，這顯然是勤勉的“費米”應得的福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