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記者羅珂

從去年11月起，整整半年多，里基·盧比奧和他的家人第一次回到西班牙的家——漫長且難熬的2020-21賽季終于結束了。

森林狼前主帥萊恩·桑德斯是盧比奧的好朋友，因為執教成績不佳被解雇；森林狼以23勝49負結束了這個賽季，連續第三季無緣季后賽。昔日的西班牙金童，如今已屆而立之年，他是這支球隊里為數不多保持頭腦清醒且敢于直言的人：當球隊開局取得兩連勝，他提醒隊友要保持冷靜；他也鼓勵狀元秀愛德華茲，手感不好也要敢于繼續出手……不過，時隔三年重返明尼蘇達的盧比奧，也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因為有些現實無法改變，無論是球隊還是自己。

“這一年實在太艱難。我們面臨著如此多困難，簡直快沒心情打球了。”盧比奧感慨道，“我們沒法完成一個正常賽季，但我不會以此為借口，因為所有球隊都面臨著同樣的問題。”

新冠疫情引發的防控限制條例，讓盧比奧沒有感受到太多重游故地的快樂。他沒法去那些在猶他和菲尼克斯打球時念念不忘的餐廳，不能去見此前六個賽季在森林狼打球時結交的那些朋友，也沒法組織年輕隊友們一起出外游玩。“感覺不像回到了明尼蘇達。在標靶中心球館也看不到那些鐵桿球迷，無法感受到他們對我的喜愛，這無疑是最讓人傷心的事情之一。我太懷念那些場景了。”

而在賽場上，盧比奧同樣感受不到快樂。唐斯、拉塞爾、愛德華茲、馬利克·比斯利……看上去森林狼比西班牙人第一次效力時更強大。但最終，盧比奧還是沒能穿著森林狼球衣征戰季后賽，而且迎來了NBA生涯最糟糕的一個賽季：場均得分（8.6分）、籃板（3.3個）和出場時間（26.1分鐘）都創下NBA生涯新低，三分命中率也由前一季的36.1%滑落到30.8%，從今年1月3日到2月6日甚至三分顆粒無收。甚至，他還打了17場替補——此前9個賽季加起來不過打了21場替補。

盧比奧說，這個賽季突然決定在圣誕節前開打，讓他感到措手不及。“一個充分的休賽期，對于一個出色的賽季真的很重要。如果休賽期準備不足，賽季開啟時感覺就像遭遇一場連綿不絕的暴風雨，根本沒時間調整自己。你被迫跳上一輛時速200英里的火車，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正跟上它。”

2019年隨西班牙男籃征戰世界杯，2020年隨太陽去奧蘭多迪士尼隔離園區打復賽，盧比奧已經連續兩個賽季“加班”。再加上2020-21賽季的賽程安排非常緊密，又有更換球隊的因素，西班牙人自然一時難以適應。盧比奧還表示，打客場的種種防疫制度，讓他多年形成的習慣無法延續，花了好幾個月時間才克服種種不適感。

“發生了太多事情，先打首發又改打替補，打了一陣子唐斯傷停，過了一陣子拉塞爾又缺陣……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搞清楚呢，可球隊根本沒足夠時間合練，所以我遲遲找不到狀態。”盧比奧感慨道，“后來我以為自己狀態已經調整好了，但實際上并沒有。一不留神搶球失敗，不經意間上籃又被帽掉，發生了太多太多這種事，你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不過讓盧比奧欣慰的是，常規賽最后22場比賽，森林狼取得了50%的勝率。盧比奧在對勇士時獨得26分，對黃蜂時搶斷6次，打活塞又拿下19分5助攻。“對我個人來說，這是個糟糕的賽季。但也有些積極因素讓我相信，我在賽季的最后一個月找回了比賽感覺。”

如今，盧比奧還有1700萬的一年合同在身，不可避免成為休賽期交易流言的一部分。戰績糟糕的森林狼，也應該會探求下西班牙人的交易價值。盧比奧說，他現在不會考慮太多，只是希望能夠在自己的第11個NBA賽季，為一支稱得上“贏家”的球隊效力，并相信森林狼可以做到這點——盡管距離這個標準，全隊上下還有太多工作要做。

“我不想待在一個沒有前進方向，不想邁出多一步的團隊。我相信我們可以邁向成功，成為季后賽的常客。這也就是為什么被交易到森林狼時，我感到很興奮，本以為這個賽季就可以達成目標。”盧比奧說，“我們浪費了一年，沒有更多時間可以浪費了。”

再過4個月，盧比奧將年滿31歲。在很多人看來，白人后衛在這個年紀走下坡路并不奇怪。但當事人自己堅持認為，這個賽季的狀態并不是常態。畢竟就在2019年，他帶領西班牙男籃奪得世界杯冠軍并當選MVP，又在太陽隊打出了職業生涯最佳表現——場均13.0分8.8助攻4.7籃板1.4搶斷。

“十幾個月前，我剛剛成為世界杯MVP；一年前，我達到了職業生涯巔峰狀態，正享受這種順風順水的感覺。”盧比奧說，“但突然間，一切都停止了，就像大海突然干涸。海浪再度掀起，對某些人來說可能容易應付，但對我來說，我需要找回自己的節奏。最終我又成了弄潮兒，感覺很不錯。我想，自己的花樣年華還在后頭呢。”

由于相關協議，盧比奧在賽季期間無法讓親人從西班牙過來探親，這使得他更感孤獨，也倍感疲憊。所以，他仍然沒有完全確定是否會接受國家隊的征召，參加今年夏天在東京舉行的奧運會，力爭為祖國贏得歷史上首枚金牌。從2008年奧運會開始為國家隊效力的盧比奧，對這支球隊的感情甚至超過森林狼，而且這可能也是他拿到奧運金牌的最后機會。但在如今的大環境下，打奧運會無疑是個苦差事。

“我的身體確實透支了。”盧比奧說，“奧運會我估計還是會參加的，但我也是在虧欠家人太多陪伴，自己的身體和大腦也需要時間來調節。這不是一屆普通的奧運會，我已經厭倦了每天檢測新冠，此前又已經整整六個月沒有和家人一起休假了。我們每天都要做鼻拭子檢測，它在不斷提醒你，這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么，現在還是非常時期。情況確實有所好轉，我們也看到了一些好的跡象，但距離我們想要達到的目標，還有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