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周報全媒體駐倫敦記者 劉川

4月的第一個星期，是英國疫情進入徹底爆發期的第一周。如外界事先預料的那樣，英國開始進入到每天新增確診4000到5000人，新增死亡500到700的快速增長階段。

先建太平間再建方艙

不過疫情每三到四天翻一倍的恐怖增長，卻并未在英國這邊造成相應的恐慌情緒。英國的醫療系統并未被壓垮，政府甚至在4月3日宣稱，光是疫情最為嚴重的倫敦，醫院的重癥病房里還有將近1/4的床位現在處于可供隨時調配的空缺狀態。而在同一天，由展覽館改建的倫敦南丁格爾醫院正式落成，這里先期搭設的4000個床位馬上也將陸續投入使用。全國另外幾處類似的方艙重癥醫院也在改建和籌劃之中，預計將在本月完成。

新建的倫敦南丁格爾醫院，是由原先的Excel展館改建而成。相信報道過倫敦奧運會的每一個記者都對這個印象深刻，尤其是我們體壇的記者。當時報社在倫敦的大本營就設在距離展館僅有幾分鐘步行路程的馬爾馬拉公寓里。在所有報道任務結束，大部隊撤走之后，我又在Excel那所公寓住了將近一年，2013年英超開賽，才搬到了北倫敦。

當時的Excel展館作為舉重、柔道、摔跤和跆拳道等項目的主場館，在整個奧運會期間熱鬧非凡。誰也不會想到8年之后，這里會成為扭轉英國疫情的關鍵戰場。而讓人倍感悲涼的是，距離這里大約5公里外，一個面積約為兩個足球場的臨時停尸間也正在加緊施工。

英國在疫情還未徹底擴散之前，就已經在西敏寺搭建了一座臨時太平間，地址就位于國會大廈不遠。那個巨型白色帳篷當時給人的觀感實在太過驚悚，再加上英國政府幾乎在同時宣布不對疑似的輕癥感染者進行檢測，這其間的對比讓英國政府當時被抨擊得體無完膚。不過隨后意大利馬上出現了相關的難題，不得不讓人感慨英國政府在這方面的超前部署雖然現實到殘忍的地步，但確實也是不得不為之。

確診患者死亡率近10%

現在看似床位緊缺問題得到了緩解，但是在這背后，誰也不知道英國現在有多少輕癥感染者，以及他們在這段時間居家隔離的狀態，是否出現過家庭感染。BBC之前曾做過一個預估，一個4口之家有一個家庭成員輕癥感染，居家隔離的結果是家里平均一共會有3個人先后感染，整個家庭的徹底痊愈期長達19天。

然而BBC無法回答的是，在這19天里多人同時病倒的“交集期間”，誰來照料他們的起居飲食，誰來紓解縈繞在整個家庭的焦慮和絕望情緒。雖然媒體仍在強調大多數輕癥能夠自愈，但是至少首相約翰遜遵從醫囑居家隔離了一個星期仍在發燒。而你在媒體的報道里，現在幾乎找不到這部分居家隔離疑似群體的聲音，只有確診患者將近10%的死亡率讓人觸目驚心。

電視上關于南丁格爾醫院的畫面，也勾起了我對8年前生活在那一帶的回憶。當時有朋友來做客，我總是抱怨展館附近生活不便。雖然住宅公寓扎堆，但是隔壁不遠處就是倫敦的城市機場（City Airport），平時航班起降頻繁，有時吵到在家打電話都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整個住宅區臨近皇家維多利亞碼頭，和北格林威治的O2體育館隔湖相望，但是這里臨近只有一個無人售票的輕軌站，且超市和餐館稀少，在奧運會結束之后，這里輕軌線路只保留了原先一條偏遠的支線，要進城的話，至少得在輕軌和地鐵上折騰將近一小時，弄得人每次出門采訪都是一臉疲態。而對比現在的施工航拍畫面，你只會驚嘆當時這種抱怨有多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