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壇+特派記者張力發自里爾

終于還是第二次來到了里爾。直到末輪小組賽結束前，我都不敢確定行程，當時也是我本屆歐洲杯第一次開始詳細研究賽程，之前總覺得沒必要去琢磨。雖然我相信德國能贏北愛爾蘭，可一旦波蘭發威大勝已出局的烏克蘭，那就有可能壓倒德國拿到C組頭名。

從記者的角度出發，德國拿第2或許會更輕松，那樣1/8決賽地點圣埃蒂安距埃維昂大本營不遠，1/4決賽在馬賽，半決賽在離大本營最近的里昂。難怪德國足協旅游辦公室的馬庫斯在打北愛爾蘭賽前對我說：“如果真拿小組第2，都可以考慮當天大巴來回，省去找酒店的麻煩。”

采訪機會，患寡更患不均

最終波蘭和德國都是一球小勝，德國的賽程就變成了先前往距離埃維昂8個多小時車程的里爾，1/4決賽在10小時車程的波爾多，半決賽在相對較近的馬賽。球隊當然都是專機前往，記者則沒有了前幾屆大賽的包機待遇，只能大巴加火車，非常辛苦。

正是因此，記者們難免會有怨言，德國電視1臺和2臺記者享受包機待遇這種事，甚至都上了一些報紙的版面。更激烈的沖突來自6月24日下午，3位新聞官突然召集大家開會，本以為又有突發新聞，原來是他們感受到了記者近來的不滿情緒，要和大家交流。

之所以不滿，一大原因是德國隊如今給的采訪機會實在太少，新聞官此前承諾給我的穆勒專訪被無故取消，看來德國同行們也遭遇了類似情況。新聞官給出的理由是球員有時不愿說話，另外雖然球隊有23人，但有些球員至今沒出過場，不想接受采訪，也不太適合代表球隊表態。幾位新聞官還透露，前任施坦格在任期間總是安排很多采訪，讓球隊有些不太滿意，因此減少采訪勢在必行。

問題在于，畢竟還是有幾家媒體總能得到采訪，其他同行自然不滿。大家越說越激動，又開始批評很多球員賽后不愿在混合區停留，比賽次日球隊不安排發布會，有時發布會水分太多。之前我提到過的老記者尤爾根質問新聞官：“還有哪支球隊會讓兩位助教來發布會？”連諸如意大利隊目前安排了多少專訪這種問題，臺下的記者們和臺上的新聞官也各執一詞。

新聞官這一次主動交流，其實是想讓記者知道他們也不容易，在德國隊中并無多大權力，一切還是要球隊優先。然而記者的怒火積壓已久，紛紛拿球隊與其他國家隊、德甲俱樂部比較，最終事情也未能得到妥善解決。

凡事皆有例外，就在對斯洛伐克賽前一天，我在本屆歐洲杯第一次走進德國隊下榻的酒店。這里通常都有多名保安把守，除非約好必須在酒店進行的采訪，記者才能進入。國內某媒體是德國足協在中國的視頻合作伙伴，因此得到了采訪勒夫的機會，勒夫認為采訪用德語完成才能更好地表達觀點，于是我就被臨時請來幫忙，有了近距離觀察德國隊基地的機會。

基地大門上寫著的“Manus Tor（諾伊爾的大門）”首先引起我的注意。酒店并不大，有不錯的視野面對寧靜的日內瓦湖，一邊的草地斜坡上還能練習高爾夫推桿。采訪是在訓練結束后進行，還有德國電視1臺、2臺和歐足聯獲得采訪勒夫的機會，但時間都不長，基本就是四五分鐘。

 負責電視媒體的新聞官烏利有言在先，只能問4個問題，因此必須挖空心思好好琢磨。好在勒夫的回答讓我們很滿意，明確了施魏因斯泰格已恢復到了能首發的狀態，還表示幾名新秀都已做好出場準備。至于我們略有些心急地詢問他希望面對西班牙還是意大利，勒夫不出意外回應說其實并沒什么區別，都是很強的球隊，“關鍵還是我們先得進入1/4決賽。”

歷史規律指向德國奪冠？

3場小組賽，德國只進了3球，讓人想起勒夫執教的第1屆大賽。2008年歐洲杯小組賽德國只進了4球，正好是此后兩屆世界杯首戰開門紅的進球數。

勒夫一直在為球隊辯護，認為歐洲杯擴軍后，很多弱隊都是防守至上，不僅是德國，還有很多強隊都遇到了進球少的問題。《世界報》的一篇報道會讓勒夫很喜歡：此球進球少的大賽，比如1980年歐洲杯場均1.93球、1996年歐洲杯場均2.06球、1990年世界杯場均2.21球，最終冠軍都屬于德國。勒夫在賽前發布會上也提醒說，斯洛伐克防守不錯，和波蘭有些相似，“我們不會獲得像對北愛爾蘭時那么多機會，因此考慮是否要有一些變化。”

其實擴軍對德國也是好事，歐洲杯此前兩次擴軍，1980年擴至8隊、1996年擴至16隊，冠軍都是德國。足球盡管是靠實力說話，但往往都會扯上一些迷信。德國所在的半區足夠死亡，可4年前與荷蘭、葡萄牙、丹麥同處死亡之組，德國依然全取9分昂首出線。

2010年，斯洛伐克首次參加世界杯就小組出線，本屆歐洲杯他們作為新軍又闖進16強。實現了突破的他們輕裝上陣，6月24日在基地，足協主席還為跟隊記者送上香檳，慶祝即將迎來斯洛伐克獨立23年來最重要的比賽，“若能擊敗德國，那都不是斯洛伐克的驚喜，而是整個歐洲的驚喜。”和德國一樣，斯洛伐克也是在基地完成訓練，勒夫參加賽前發布會前還特意前往球場查看草皮情況。

比賽當天晴雨交替，大本營在埃維昂的德國對這種天氣并不陌生。德國球迷賽前還特意打出巨大橫幅，寫著德國隊的昵稱“Die Mannschaft”，兩個單詞中間自然是世界冠軍的徽章，這在本屆大賽還是第一次。德國球迷一會唱“噢這多么美妙”，之前唱應該還是世界杯半決賽和決賽，一會又唱國歌。

6月12日在同一塊場地，烏克蘭的進攻壓力讓勒夫無比緊張，甚至忘了攝像機時刻對準自己而做出了不雅動作。這一次盡管是淘汰賽，德國人自始至終控制比賽局勢，勒夫雖然不時站到場邊，但還是顯得很平靜。德拉克斯勒將比分擴大為3比0后，開心的德國球迷開始玩起人浪。對德國人來說，真正的考驗將從1/4決賽開始。